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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异闻录：王者荣耀、梦幻西游竟是进口？

《王者荣耀》、《梦幻西游》作为常年稳居畅销榜前列的游戏，一直都被认为是国产游戏，然而，在12月22日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公布的《2017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中，包括以上两款游戏在内为数不少的“国产游戏”都位列其中。众望所归的堂堂国产为何会被列为“进口”？

图1:广电游戏审批结果《2017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部分表格

由于篇幅有限，仅截取审批信息表部分信息进行讨论。从表中可见，腾讯、网易旗下不少被公认为国产游戏代表之作的作品都被列入其中。看完该表，笔者大跌眼镜——连《欢乐斗地主》都是进口？！难道一直以来我们给手游贡献的铜板都进了外国人手里？这当然不可能，只能说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那么本期游戏异闻录就带着大家走近科学，探讨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

起因：游戏产业规范化催化剂——手游“新政”

2016年5月24日，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以下简称广电）颁布了《关于移动游戏出版服务管理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打开了游戏产业规范化的大门。该通知于2016年7月1日起施行。而这一规定被人们称为手游“新政”。由此，包括App Store在内的国内各大渠道都根据通知要求开始了游戏审核的改进工作。与此同时，因为众多中小厂商对审批流程的不了解，游戏审批也开始成为一门生意，2016年6月新规刚出不久即有消息称，中介代办游戏版号价格在1.5万到3.5万人民币，随后广电指出代办行为属于违法。

其实不仅仅是手游，在广电的“游戏审批结果”的公示页面中可以看到，审批的游戏包括移动游戏、网页游戏、客户端游戏以及主机游戏，这一规定给众多游戏厂商加了一道准入门槛。

图2:《王者荣耀》角色海报

起初，不少中小游戏开发者都认为这是晴天霹雳，谣言四起，甚至传出需要“寄手机”进行审核，也有网友恶搞了“APP审[2016]第XX号”的启动页图片。不可否认这一新政曾经给游戏行业带来一定冲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国内手游市场由于缺少监管，出现了海量粗制滥造的换皮游戏，乱象丛生。而广电在答复某些厂商的疑问时指出，要遏制游戏行业内“一女二嫁”、“换皮”抄袭等劣习。在政策洗牌下，国内手游行业开始迈向了流程上的规范化、标准化。

经过：海量游戏涌入，游戏审批应接不暇

上文说到，手游“新政”已在2016年7月1日开始施行。同时，通知中表示，施行前已上网出版运营的游戏，如需继续上网出版运营，需在2016年10月1日前到各省级出版行政主管部门补办相关审批手续——也就是说，各省主管部门需要在短短3个月内开始审批过去至少5年整个国内游戏产业的游戏作品。可以想像工作量之大。

从广电的“游戏审批结果”结果公示页面中可以看到，进口网络游戏的审批工作早在2009年就已开展，每年年底统一发布结果；而国产网络游戏审批是在2016年5月开展，按月发布结果。明显地，“国产网络游戏”的审批工作是基于“通知”开展的。

那么，广电方面能应对蜂拥而来的游戏出版物吗？

先来看一下往年广电对于“通知”未施行前的“进口网络游戏”的审批工作量，可以看出相关部门可承受的游戏审批工作量。鉴于主要研究“通知”施行前后的差别，我们可以看一下2016年前后的差别。

图3：2016年新规施行后急速增长的进口网络游戏

由图3可见，由于游戏产业政策的完备，2016-2017年间审批通过的进口网络游戏数量呈急速上升趋势，并在2017年打到了顶点的470款。在以前游戏产业政策不够完善的阶段，山寨现象一直让众多海外游戏厂商望而却步，政策上的进步促进了海外游戏版权的保护，营造了良好的游戏市场氛围，因而吸引众多海外游戏入驻中国市场，更在今年达到顶点。

而如图1所示的情况相一致的是，早在2011左右，像腾讯自研的《御龙在天》就被归在了《2011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表中、《斗战神》被列在《2012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表中。仔细分析可以看到，所谓“进口”其实不一定是100%源自国外，虽然国产网络游戏当时并无强制审批，但也有不少厂商主动提交审批，但是由于数量较少，于是被列在了“进口”项目里。

所以，其实在游戏审批数量偏少的过去，广电已有了将“国产”列入“进口”的例子。那么在工作量极具增加的今天，有可能也会延续这一惯例。与此同时，可以看到，“新政”实行前后，审批的进口游戏数量也从两位数升级到了三位数，可见工作量增加之巨。

再来看看“新政”施行后开始公示的“国产网络游戏”。

图4:2016年7月新规施行后审批数量起飞的国产网络游戏

由图4可见，在2016年7-8月，也就是新政开始执行的前两个月，审批通过的国产网游数量增速达到最高（8月），而由于限定10月1日截止提交审批资料，厂商赶在10月前蜂拥而至提交资料，由于工作量巨大，因此公布通过的数量在11月才公布并达到顶点（1191款），可见游戏市场的热烈反应和广电对于政策的执行力度。

反过来再看一下，既然“通知”明确了2016年10月以前，以上网出版的游戏需要提交审核，而且按照广电回应厂商的“二十个工作日左右审批完成”的说明，7月-11月应该有过去五年以上的游戏产品审批通过的信息公布——提交审核的游戏数量断然不止该四月总和的2870款，而2016年12月到2017年9月，公布的审批数量都在600-1000之间，该时期平均每个月有826.3款游戏通过审批，而从2017年8月开始，审批通过数量又开始减少，2017年12月过审的数量降至仅454款——因此可以做一个猜测，由于厂商对于审批流程不熟悉以及广电方面疲于奔命地进行游戏审批工作，其实在2016年7月到2017年8月都在处理过去过去未经审核就在运营的游戏，时至今日应该快大功告成或已经完成对以往游戏的审核。

结果：应接不暇与习惯使然

图5:《梦幻西游》手游海报

据笔者统计，2016年国产网络游戏审批通过的数量为3854款，2017年为9033款，数量增了两倍多。一年多以来应接不暇的广电，在“国产网络游戏”审批方面即使不遗余力，但在面对过去数年车载斗量的游戏数量，多少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早已有将“国产”列为“进口”的惯例，将《王者荣耀》、《梦幻西游》这样的国产作品列为进口也就不足为奇了。

除此之外也有另外的可能。仔细推敲不难发现，其实“进口网络游戏”属于“年审”，而“国产网络游戏”属于“月审”，相较而言年审的类别耗时虽长但弹性更大，有更充足的准备时间。鉴于《2017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表中所包含的游戏多为国内重量级产品，用户数量众多，规模庞大，社会影响力较大，无论厂商还是广电都不可草草了事，于是厂商方面灵活应变，将旗下游戏从“月审”的“国产游戏”移到了“年审”的“进口游戏”池子中，减少政策上面临的风险，同时广电方面也有了更多时间充分了解人气颇高的游戏作品们，如此你来我往、顺水推舟也不是没有可能。

参考资料：

1.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办公厅，《关于移动游戏出版服务管理的通知》，2016-05-24

2.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09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2-07-11

3.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0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2-07-11

4.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1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2-07-11

5.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2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2-12-24

6.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3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4-01-03

7.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4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5-01-23

8.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5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5-12-18

9.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6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6-12-26

10.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7年进口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7-12-22

11. 国家资讯出版广电总局，《2016年5月份国产网络游戏审批信息》，2016-05-27